3月26日,第四屆江蘇老齡產業發展論壇在南京發布了2018年《醫養結合服務機構現狀調查》藍皮書。通過對省內13家公建民營、民辦、建設-經營-轉讓和全外資等不同性質養老機構的實地調研發現,醫、康、護、養的多元模式,已成為全省老人養老的迫切需求,但當前相關產業發展仍存在不少瓶頸和問題。
醫養資源亟待整合
目前我省60周歲及以上老年人達到1756.21萬,占戶籍人口的22.51%,比全國高5.21個百分點,是老齡化程度最高的省份。《中國城鄉老年人生活狀況調查報告(2018)》指出,我國老年人生命質量并不樂觀:僅約三成老年人健康狀況較好;慢性病患病比例較高,約六成老年人疼痛感較嚴重;幾乎一半老人不鍛煉、睡眠質量不高。失能半失能老年人口大幅增加,老年人的醫療衛生服務和生活照料需求疊加的趨勢越來越顯著。
省老齡產業協會會長張建平認為,目前有限的醫療衛生和養老服務資源,以及彼此相對獨立的服務體系遠遠不能滿足需求,迫切需要將“醫康護養”資源整合起來,用“整合照護”理念來指導發展。
徐州康馨老年護理院是當地第一家民營醫養機構,主要為介助介護老人提供服務。調查發現,該院介護老人中,約1/3由三甲醫院轉來,接受鼻飼、胃飼、吸痰等照護,服務效果不遜于醫院;約1/3老人則從家中直接轉到該機構而沒有選擇醫院。這樣的護理院降低了醫院的壓床率,促進了床位資源的合理配置。
常州玖玖江南護養中心等多家機構設有氣管切開手術病人護理房,起到代替ICU病房的效果。氣管切開術后老人若居住在ICU病房,每日要承擔高達上萬元的醫療費。而居住在護養中心護理房,每月僅承擔幾千元費用。基于社會需求,全省今年要將護理型床位增加到20.8萬張,占養老機構床位總數的47.1%。
任何一個單方力量都不能根本解決千萬老人的醫養需求。參與調查的河海大學教授黃健元認為,資源整合包括家庭醫生、社區醫療機構間以及社會服務機構間的整合。先進國家和地區有相對完備的支付體系,醫療保險、醫療救助、護理保險基金合力保障,我們的理念尚未清晰;老人、家庭、社會、政府多元支付主體亟待形成。
標準化建設勢在必行
調查發現,目前由于缺乏具體、統一的服務標準,醫養結合服務模式存在著服務質量參差不齊的現狀,標準化建設勢在必行。課題組認為,標準化建設需要有直觀、具體的數據支持,可量化部分需制定科學、可行的指標。例如,老年人對各項服務內容的滿意率均應達到80%以上、應在老年人入住后48小時內為其建立入院健康檔案,等等。
以南京象山頤養中心為例,運營僅一年多,該中心入住率已達80%。短期內的高入住率離不開標準化的醫養模式做支撐。目前該中心有2名醫生、3名護士和1名康復訓練師。醫生負責對老人慢性病的控制治療與突發情況的緊急救援;護士按時給藥、定期為老人量血壓、血糖和血脂,并為老人膀沖、換尿袋、打胰島素等;康復師負責對老人進行康復訓練。流程、操作、考核一律標準化。
藍皮書建議,標準化的建設應覆蓋到機構的硬件設施以及服務的方方面面。應該從老人踏入機構大門開始,就得到標準化接待、能力評估、服務計劃制定、協議簽訂等。服務好不好,誰說了都不算,要形成服務人員自評、服務對象評估、社會第三方評估及上級管理部門評估等多方評估體系。
外引內培化解攬才難
醫療、康復、護理、養老,任何一個環節都離不開專業人才的參與。省內各大醫養機構正通過跨領域招聘吸納包括醫生、護士、護理員、社工、財務管理、市場營銷、后勤保障等各專業人才,來滿足入住老人的多方面需求,但專業人才招攬仍然十分困難。
當前最突出的矛盾是,醫養機構醫護人才流失率高。課題組調查發現,一家護理院兩年前引進6名大學生醫護人才,如今6人都已離職。同時,人力成本也成醫養機構的沉重負擔。一般醫生月薪1萬元以上,護士月薪4000元以上。再加上碎片化醫保制度的制約、照護補貼政策的不健全等原因,大部分養老機構在創立初期都遇到投資大、回報慢、運營費用高的難題。
雖然困難重重,但培養一支自己的專業隊伍,成為很多有實力機構的追求。外資機構南京歐葆庭養老院院長是一名80后職業經理人,曾在中法兩國多個城市工作過,擁有世界500強企業從業經驗。九如城、東方頤年等一大批養老機構也逐步建立自己的年輕管理團隊。徐州康馨老年護理院高薪留人,護士團隊年齡都在30歲以內,均為專業學校畢業。
一些大型連鎖機構還配備社工、營養師、康復師及心理咨詢師等,為行業發展注入活力。在玖玖江南護養中心從事專職社工的90后徐雯雯,是復旦大學社工專業研究生,她通過開發失智老人認知課,使服務更加多元、深入。
外引加內培,才能化解攬才難。藍皮書建議,應參照基層全科醫生和鄉村教師定向公費培養等制度,建立醫養人才培養或學費補貼政策,特別要針對鄉村和經濟欠發達地區的護理機構制定優惠政策。《江蘇省健康老齡化行動計劃》也提出,到2020年每個縣(市、區)要建1所以上護理院或康復醫院,同時將康復人才作為緊缺人才納入衛生人員教育培訓規劃,加強專業技能培訓。
